知假买假职业索赔法院否定惩罚性赔偿的判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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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，偶尔看到有不少中、基层法院，对知假买假职业索赔予以支持的裁判文书；尤其是在网上，一些对知假买假职业索赔予以支持的裁判文书，很受部分网民的追捧。

经搜索中国裁判文书网发现，虽然对知假买假职业索赔予以支持的裁判案例有不少，但是它们在数量比例上，远不如对知假买假职业索赔予以否定的裁判文书那么多；并且在各高级法院的再审判决书中，对知假买假职业索赔予以否定的比例就更为巨大。

一、各高级法院的判决

在这里，收集了15个高级法院，对惩罚性赔偿予以否定的15份判决书。选择方法：15个高级法院各选择1份判决书，不含各高级法院对索赔人的申请再审予以驳回的裁定书。其中，有14份是再审判决书，有1份是二审判决书。

这些再审判决书，对惩罚性赔偿予以否定的说理方式，大约有三种模式：1.“没有实质危害不予支持”模式；2.“没有消费侵害不予支持”模式；3.“没有实际损害不予支持”模式。

（一）“没有实质危害不予支持”模式

即严格适用《食品安法》第148条第2款关于惩罚性赔偿构成要件的规定。其中，以第01号判决，即山东高院的再审判决最为典型；其对曾经在网上被称为“惊天动地的打假檄文”的二审判决予以撤销，改判驳回十倍赔偿诉讼请求。

01. 山东高院再审撤销——原著名知假买假十倍赔偿判决

02. 北京高院再审撤销——原知假买假十倍赔偿判决

03. 四川高院再审撤销——标签打假十倍赔偿二审判决

04. 重庆高院再审判决：违约予以退款、不予十倍赔偿

05. 江苏高院再审撤销——针对网络平台的十倍赔偿判决

06. 浙江省高院判决：违约不等于危害，驳回十倍赔偿诉请

07. 湖南高院再审撤销——原“标签打假”十倍赔偿二审判决

08. 安徽高院再审撤销——标签打假十倍赔偿二审判决

09. 广西高院再审维持——对“标签打假”十倍赔偿不予支持判决

（二）“没有消费侵害不予支持”模式

即严格按照侵权责任法的原理，对知假买假职业索赔，认定为没有侵害事实，从而予以否定。其中，以广东高院的再审判决最为典型，其直接以索赔人不是消费者为由，对十倍赔偿予以否定。另外，贵州高院的再审判决也很有特点，即对主张惩罚性十倍赔偿的，进行分段处理：对初次购买的商品，按消费行为处理，予以十倍赔偿；对此后购买商品的，按知假买假处理，不予十倍赔偿。这种处理方法，是一种在逻辑上说得过去、能自圆其说的利益平衡。这种利益平衡方法，至少比另外一种利益平衡方法，即既认定食品不符合安全标准，又不按十倍赔偿，而是选择一至十倍之间选择一个倍数进和赔偿的方法，相对更为符合法律的规定。

10. 辽宁高院再审撤销——原“标签打假”十倍赔偿判决

11. 河南高院再审撤销——原知假买假十倍赔偿判决

12. 湖北高院再审撤销——手擀面标识打假十倍赔偿判决

13. 贵州高院再审判决：十倍索赔分段处理，知假买假不予支持

14. 广东高院再审判决：以牟利为目的知假买假的不属于消费者

（三）“没有实际损害不予支持”模式

这种判决的说理模式，不符合《食品安全法》第148条第2款对惩罚性赔偿构成要件不包括“有实际损害”的规定。采用这种模式的，只有黑龙江高院的一份二审判决。这个判决的结果，已被最高法院的再审审查裁定予以维持；然而，在最高法院的裁定说理中，对这种“没有实际损害——不予支持”的模式，作出了否定。

15. 黑龙江高院终审判决——对“知假买假”十倍赔偿不予支持

二、最高法院再审裁定

是最高法院对前述第15号判决，即黑龙江高院二审判决的再审审查裁定，其裁判说理体现了两个规则：一是对经营者的惩罚性赔偿，以“经营者明知该食品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仍然经营”为构成要件；二是对惩罚性赔偿中的“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”的认定，采用实质性判断标准。

16. 最高法院再审裁定：惩罚性十倍赔偿以实质危害为判断标准

三、中级法院特色判决

这里选择了两个中级法院的2份二审判决。其中，贵州铜仁中院采用的是“没有实质危害——不予支持”的模式，河南漯河中院采用的是“没有消费侵害——不予支持”的模式。

17. 贵州铜仁中院：惩罚性十倍赔偿必须是食品具有实质危害

18. 河南漯河中院：以索赔为目的的购物属于变相经营行为

综上所述，第一，关于构成要件问题。归纳以上三级法院作出的18个裁判的说理形式，可见否定知假买假职业索赔，基本上有两种方式：一是“没有实质危害”模式；二是“没有消费侵害”模式。由此也印证了，《食品安全法》第148条第2款规定的惩罚性赔偿，有两个构成要件：一是食品有实质危害；二是消费受到侵害。第二，关于裁判方法。对知假买假职业索赔予以支持的裁判，基本上都从对制假贩假的否定和谴责性评价的价值考量出发，而得出予以支持的裁判结论；然后再机械地理解和判断《食品安全法》第148条第2款规定的“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”问题，而适用法律。前者是价值利益裁判法，后者是概念逻辑裁判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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